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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场无声的告别,在春天最盛的时候。
校园的樱花开得极好,像极了天空撒下的一场雪。风一吹,满树的花瓣纷纷扬扬,落在肩上、发梢、掌心,也落进记忆最深的角落。那时的我站在树下,她站在不远处回头看我,阳光恰好照在她的脸上,一切都像一场梦,静得不真实。
我们相遇在大学的某个春天。她总是喜欢早起去看花,一个人,背着小书包,拿着相机拍下每一处晨光。我也总是假装偶遇,在她拍照的时候帮她举起枝条,或者说一句:“这角度不够好看。”然后她笑着说:“你来试试。”于是那天的阳光和笑声,便被定格在快门声里。
其实我们谁都没有真正说过“喜欢”。那份情感,就像三月的风,轻轻吹过,不动声色,却让人日夜挂念。我们一起去图书馆、一起吃夜宵、一起在晚风里说着无关紧要的话。好像未来还很远,日子还很长,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个春天。
可命运从不告诉你告别的时间。她说她要去别的城市交换半年,语气轻描淡写。我笑着点头,却没问一句“那我们怎么办”。她也没有说。我们像两个站在春天尽头的人,默契地沉默,把所有未曾说出口的情绪,都留给了那一场樱花雪。
她走的那天,校园又下起了花雨。整条路静悄悄的,只有风吹花落的声音。我一个人走到那棵我们最喜欢的老樱树下,仰头看了很久。花瓣落在睫毛上,轻得让我几乎以为,是她回来了。
可她终究没有再回来。半年后她留在了那个城市,我们也渐渐失去了联系。后来有人告诉我,她过得很好,有新的朋友,新的生活。而我只是点点头,没有多说一句。
只是每年春天来临时,我总会不由自主地走到那棵老樱树下,看一会儿花。风一起,花瓣纷飞,我会想起她,那个站在风中的女孩,那个没有告别就离开的身影。
那是我关于春天、关于青春、关于初恋,最柔软的一段记忆。
它不属于现在,也不属于未来。
它只属于那个下着樱花雪的春天,和那个,再也没有回头的她。
——樱花雪的记忆,是一场再也回不去的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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